时代的一粒尘埃,落在一个人的头上,那就是一座大山。     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某名人说的
      父亲于公元一九四一年出生在一个没落的手工业家庭,偏偏这个家庭还是从黄陂躲避战乱而来。太公倾其所有用数枚大洋(袁大头)购买了一块屋基,滴水屋檐之外,那都是别人家的地盘,窘迫可想而知。
     祖父排行第二,从太公传承家业——纺丝,织袜。在那个年代,长子被赋予读书进学光耀门楣的重任,其他的儿子,则是理所当然要担负起养家糊口的责任,祖父基本文盲,排行第二的父亲,也基本上是文盲。父亲不止一次说过,五岁起,他每天都是上山砍柴包揽整个家庭的一日三餐柴火重任。这样的画面,我曾经从他的大哥我的伯父嘴里,也得到过证实,只不过被添加了一句:堪(生养)的多,没办法。
         是的,没办法,确实没办法。在那个年代,在那样的环境,在那样的观念里,长子可以私塾,可以学堂,老二却连夜学都没办法保证。这就是其苦之一———没文化。没文化的苦,贯穿一生,影响一生。      五岁后的父亲,随着妹妹弟弟们的出生,生活就更加的艰辛,辛苦到甚至不能像他父亲我爷爷那样也去传承祖业,只能没日没夜地为这个大家庭做着樵夫,间隙之余,还是弟弟妹妹们的看护。哪怕同村同龄人邀他去学校读书,都没时间,当然,也没有钱。超出同龄人的承担,这是他的第二苦!
      解放后,少长成,各种会战,改河,造田,修水库(张咀,红花,满溪平),驮树。所有的付出血汗,都化作满墙一张张奖状:           XXX同志,在XXX会战中,发扬“一不怕苦,二不怕死”的大无畏革命精神,特发此状,以资鼓励。
至于下面那鲜红的印章和落款,记得有好几种,有大队革委会,有公社革委会,有县革委会,好像还有其他的单位。
这些不能换吃换喝的花花纸,就把父亲骗得死做死做,一年到头出差会战,屋里一点也顾不到(母亲评语,窃深以为然)。这样的日子,一晃就到了父亲的中年,一个农村汉子人生最美好最能出力的时光,除了那几张花花纸,啥都没有。而那些纸,在翻新老屋的时候,零落在陈砖乱瓦之中。这就是父亲的第三苦~~一身力气献大众,留给自己一身病痛。
  大约1985年左右,田地到户。此时,一家四口,就他一个主劳力,母亲基本上是半劳力,如同在生产队大集体时一样。不同的是,半大的小子,特能吃,却不会做,还要供养上学。数亩薄田,几分山地,风里来雨里去,起早摸黑,也勉强糊口饭吃。何况,在稍有空闲工夫,他上山砍柴,挖草药,下河围鱼捉虾,都挑到石头嘴街上换钱,补贴家用。纵使如是,没有文化没有特长,全靠一身蛮力,日子依旧苦巴巴的,他因此特别自责内疚。这又是一苦~~尽管全力以赴了,却难以改变生活。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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